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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百万的江诗丹顿、劳力士“绿鬼”他“玩”过上万支机械表

浏览量:455 | 时间:2021-04-22 14:28:10


  劳力士是被送来,最常见的腕表。平均一两天时间,杨德海就会接到一支,有几万的,也有几十万的。“绿鬼、黑鬼出镜率最高。”

  陈强没说话,转身自己上了网。他翻到这家网上店铺,得知杨德海之前修过同款表,陈强安排好行程,就带着司机来到了上海。

  当天深夜,杨德海开始了这支表的维修。他将检修过程形容为“外科医生做手术”,拆解表盘,在显微镜上观察每个细微的零件,“点油”,装配,动不动五小时以上的检修过程要足够小心,“所以要在非常安静的环境下进行,稍有不慎,就是装配不正确,零件损坏。”

  杨德海也更忙碌了,晚上12点下班还算早的,经他手的机械表不少,但也只占全部机械表种类的1%,“要不断学习,不断跟行业大牛交流。”

  杨德海自己,也是机械表爱好者,他的常用表,是一支两万多的浪琴计时表。在他家修表的客户,多数成为了他的朋友。

  他在亲戚家的一家修表厂当学徒,最开始用闹钟练手。一个闹钟反复练,拆了再重装,不下上千次。师傅经常给他出难题:拿掉、换掉、故意弄坏某个零件,让他“答题”:“拆完了看看,问题出在哪儿?”

  80年代,手表是个稀罕物,有块机械表,基本“就是有钱人的象征”。杨德海听妈妈说,那时候女生出嫁,都要求男方家有“三转一响”,“就是手表、自行车、缝纫机,还有收音机。”

  很多修表人就是那时丢了这门技艺。更糟糕的是,初代智能手机开始流行,“手机能看时间,很多人就不买手表了。”杨德海仍坚持这行,只勉强能够支付当时的店面房租,几乎要生存不下去了。

  2003年,他跟初中同学结婚,为了爱人来到了上海。在上海普陀区的一个居民楼聚集地,他找到一家综合百货商店,租下其中一平方米的小柜台,继续修手表。在上海,杨德海的生意比成都要好一些,夫妻俩基本能维持体面的生活。

  买机械表的人越来越少,来修表的人就少了,生意断崖式下跌。杨德海的大部分亲戚直接关店、转行。“变化很快的,就一两年时间。”成都街头商铺内的修表柜台从“一步一家”,到“踪迹难寻”。

  前天,他还接到一支“雅克德罗”的镶金表,“比劳力士还高级。”手表主人来自江苏无锡,送来的时候,手表外壳的蓝宝石玻璃碎掉了,手表指针不能正常走动。客人本来到上海“雅克德罗”维修点进行售后维修,但“价格太贵了,要两万”。

  江诗丹顿铂金款,100多万,杨德海面色不变地将表接过来。表壳和表后盖有少量使用痕迹,表耳之间有灰尘泥垢。迹象显示这是个平时戴表比较细致的人。

  行业“飓风”在2000年左右刮到了成都:以石英振动器取代摆轮、配有电池的石英表,开始大量出现。很多人舍弃了高昂的机械表,转换造价低廉石英表。

  60岁出头的陈强缓缓下车,他从苏州一路坐车赶到上海,有些疲惫。大概一个月前,陈强一直佩戴的江诗丹顿腕表突然出了故障,手表一会儿走一会儿停。

  瑞士的“英纳格(ENICAR)”牌手表,是杨德海当时在妈妈的修表柜台,见到最多的表,“有钱点的就买这个牌子。”价格稍微低一些的,有国产的“上海”和“海鸥”牌机械表,在当时也很受欢迎。

  这支腕表的主人来自浙江,两天前他直接将30多万元的“万国”快递寄给了杨德海。

  他的工作室内,摆放着各种修表的精密仪器:瑞士洗油机、真空机、校表仪,德国的防水测试仪、超声波清洗机等等。就连“点油”过程中使用到的油,也密密麻麻排了一整列。

  杨德海将手表拆开一看,里面都是碎玻璃渣。他给手表做了换面,外表抛光,内里做了一整套保养。

  他1976年出生,在四川成都的一个“修表世家”里长大:姐姐、舅舅、妈妈都从事修表行业,家族里的亲戚也是“修表的占绝大多数”,他妈妈的舅舅还是当地一家规模颇大的钟表厂厂长。

  他就在网上直接定位搜索上海的网店,找到了这家店铺,跟杨德海提前沟通后,对方直接从维修点来到了店里。

  他是一家公司的老板,很快让助理帮忙找线下的修表店。但助理折腾了五六天,也没找到一个能修表的地方。陈强有些生气也很不解,线下怎么会没有修表店?助理苦着张脸,高仿手表,“在街边的旮旯角是有找到几家钟表小摊,但他们没见过这么贵的手表,实在不会修啊。”

  家里的闹钟、国产手表都被杨德海偷偷拆了好几回。最难过的时候,是找不到哪里不对,修不好。有一次,他拆了表,来不及装回去,被妈妈臭骂了一顿。那是客户的一支表,最后还是赔偿了事。

  勤勤恳恳在小柜台前做了5年,杨德海的生意再次回春。“那年正好是北京奥运会,所以记得很清楚,订单数量上涨了不少。”他收到的机械表,档次也越来越高:劳力士、积家、格拉苏蒂、伯爵卡地亚都开始“冒头”。

  杨德海入行两三年,是机械表维修行业最风光的时候。他很多修手表的亲戚,都在成都买了房。

  中国有句俗话,“穷买金,富玩表。”杨德海是一名修表匠,从事这行已有26年。经他手的手表超过上万支,最贵的一只,是地产大亨“王健林同款”——“江诗丹顿”牌,总价近百万元。

  在腕表界,鄙视链真实存在。“戴百达翡丽的瞧不起戴劳力士的,戴劳力士的瞧不起戴欧米茄的,戴真表的瞧不起戴假表的。”但杨德海觉得,“假表除外,品牌其实并无贵贱之分,全凭个人喜欢。”

  拆解出来的300多个零部件,表盘和指针被单独放在封闭的表盘座和防尘玻璃罩里。杨德海将机芯部分置于显微镜下,细细观察是否有生锈与磨损,随后将零件放在专用洗油机中清洗烘干。整个“手术”过程持续了六个小时。

  “能修,但要修10多天,修好之后给您寄回去还是?”听到这话,陈强松了口气,“直接寄回来吧,到时候给你地址。”此时陈强手上正戴着另一支表,同样价格不菲。

  手表吃香,“修表人”的身份也水涨船高。“行情最好的时候,修表人一个月工资能抵工人一年工资。”

  生意渐渐好转,杨德海将店铺挪到200米开外的商铺内,同时雇了5位技术高超“修表师傅”,并在淘宝上开了自己的首家店铺,以招揽更多客人。

  而今,他在上海普陀区开了家修表店,也在淘宝上开了家店,用以线上接单。互联网的浪潮,让流淌在旧时光里的老手艺得以延续和保存。

  80年代,英纳格的一块手表,平均价格在300元至400元之间,普通工人一个月的平均工资,才30至40元。“一般工人买一块表,要攒一年时间。”

  “无尘室”里,精仿表,杨德海正在给一支30多万元的“万国”牌机械腕表,进行“手术”。

  实体店服务的多是周边地区的居民,反而是通过网上店铺找来的客户,越来越多,“机械表档次也高。”

  修手表是门“精细活”,比如,“点油”时,一支手表就要用到六七种油。“动力系统必须使用稍黏的油,齿轮系统使用较稀的油,擒纵系统则要使用专用油。劳力士表有专用油,不能一油到底,否则会对机芯造成严重的伤害。”

  “百达翡丽、朗格、劳力士、江诗丹顿、 宝玑、爱彼、宝珀、 积家、格拉苏蒂、伯爵、卡地亚、雅克德罗。”杨德海修表时,他儿子在店铺里,大声背诵手表的名牌。他才8岁,已经对腕表品牌烂熟于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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